职业教育国际创新呈现八大趋势

近日，在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和人民网联合主办的“国际教育创新趋势研讨会”上，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发布了《职业教育国际创新趋势2025》。该报告基于大量事实、数据和案例，围绕职业教育的功能地位、育人目标、办学模式、转型方向、组织形态、师资队伍、治理体系、国际协作等方面，对职业教育国际创新趋势作出8条基本判断。

趋势1：公共产品化，日趋彰显公共产品属性

随着经济社会对劳动者的能力要求不断提升，世界主要国家在教育基本公共服务方面的供给不再局限于“学有所教”的机会保障，而是拓展到“技有所长”的质量提升，致力于让学习者掌握就业、创业和终身学习所需的技能，推动职业教育在人的全面发展和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等方面发挥更大作用。

在政府提供的基本公共服务中的作用价值越发凸显。随着经济社会对劳动者能力要求提升，各国政府在教育基本公共服务方面，从单纯保障“学有所教”，拓展到提升“技有所长”的质量，助力学习者掌握就业、创业及终身学习技能，推动人的全面发展和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在促进社会公平中的作用价值越发凸显。职业教育逐渐成为世界主要国家推动社会公平的重要政策工具。许多国家大力发展职业教育，为不同阶层、地区、性别的群体提供平等的职业教育与培训机会，让不同背景的个体都能找到适合自身发展的方向。

在减贫和可持续发展中的作用价值越发凸显。职业教育在阻断贫困代际传递、助推全球减贫进程中贡献突出，成为国际社会实现脱贫减贫、推动可持续发展的核心力量。各国和国际组织通过免费供给、补贴等多样举措，发挥职业教育在助力全球可持续发展、赋予个体“可行能力”方面的关键作用。

在社会和产业发展中的贡献越发凸显。职业教育紧密对接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需求，为经济转型和产业升级提供坚实的人力资源支撑。例如中国职业教育通过输送技术技能人才、提升全民数字素养等，有力促进了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以及乡村振兴进程。

趋势2：整体技能化，从注重单向度转向整体技能发展

技术变革和新兴行业兴起，使经济社会对人的知识与能力要求不断提高。传统以技能训练、岗位操练为主的职业教育，已无法满足学习者全面发展的需求。有鉴于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整体技能发展概念，将技能分为基础技能、专业技能和横向技能。

工业革命4.0要求升级专业技能。工业革命4.0引发就业机会变革，数字化和自动化重构技术技能内涵和岗位需求结构。所以，传统简单操作、单一岗位技能已不适应当今需求。发达国家加大对重点制造业投入，评估职业需求，优化职业教育专业、课程、行业标准和学习空间，确保学习者掌握未来市场所需的高阶专业技能。比如，欧盟创建职业卓越中心，在多个新兴领域开展卓越平台建设，调整技能供给。

高层次教育和就业机会要求夯实基础技能。在数字时代，基础技能的重要性日益凸显。未来所需基础技能不仅包括读写和计算，还涵盖多语言能力、数字技能等关键技能。加强高配版的基础技能培训，可为学习者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和获得体面工作机会奠定基础，打破低技能工作恶性循环。许多国家在职业教育课程中增加语言、数学、数字素养等基础内容。

职业岗位的快速迭代要求加强横向技能。就业市场和产业变革使岗位不稳定，单向度技术技能教育难以满足需求。横向技能，比如批判性思维、解决问题能力等，是可迁移的通用就业能力，是促进不同行业结合的“粘合剂”。美国、德国等国家以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建立健全横向技能框架，许多国家将沟通协作、领导力等纳入主要课程，瑞士将通识教育课程引入职业教育。

趋势3：多元协同化，重视多主体协同与多样化供给

国际社会对职业教育体系建设形成共识，各国因地制宜探索高质量职业教育体系的建设模式。

优化多元协同机制，深化产教融合密切程度。全球产教融合持续优化，面对校企目标差异，各国构建多元协同机制，打破传统教育束缚，促进政府、学校、企业和社会等多方力量的紧密合作，在利益相关方之间建立起更加密切更具协同性的伙伴关系，确保职业教育与市场需求契合，从而培养更多高素质技能人才。

构建灵活多样路径，推进职普教育充分融通。职普教育融合发展进入新阶段。各国拓宽成才通道，优化职业与普通教育的对接机制，构建灵活多样的资源整合和纵横衔接路径，推动学分互认、课程共享，借助信息技术助力融合。比如，中国明确“职普协调发展”方向，其他国家也在创新策略，促进资源融合，构建开放教育生态。

坚持市场导向，提升供需契合程度。全球产业结构升级、劳动力市场需求变革，对职业教育提出多样化要求。国际社会积极倡导政府、非政府组织、营利性机构等发挥各自优势，提供多样化的职业教育形式与内容，提高与劳动市场的匹配度，为经济发展注入动力。

趋势4：转型数字化，伴随产业数字化整体转型

数字技术全面融入各领域，数字化转型成为教育转型重要方向，这意味着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是大势所趋。

加强基础设施和资源平台建设。各国职业院校加强数字校园、智慧教室、虚拟仿真实训基地等建设，有效推动数字技术与职业教育深度融合。建立智慧教育平台和数字化教学资源库，能够扩大优质资源覆盖面，提供多样态学习资源和便捷学习支持服务。

提升师生的数字素养。新技术变革对职业教育师生应用能力提出新要求。各国和国际组织推进教师数字化专业能力建设，开发培训课程，提升教师利用数字技术创新教学的意识和能力；推进学生数字素养与能力培养，开发相关课程、教材和实训体系，满足学习者多样化需求。

借助产业数字化，动态调整专业设置。为适应经济社会和产业变革，主要经济体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不断优化并加强数字化相关领域专业设置。一方面增设数字经济领域新专业，另一方面推进传统专业数字化升级转型，促进专业与产业精准对接。

强化数字化支撑的场景化体验式教学实践。数字技术与教学过程的深度融合，越来越成为解决职业教育理论教学和实习实训难点的重要手段。中国、美国等国家的职业学校开展混合式教学，运用虚拟仿真等技术创设教学场景，让学习者获得个性化、精深化和高临境感的学习体验。

趋势5：泛在终身化，支持全生命周期技能重塑

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不断深入，岗位更迭不断加速，世界经济论坛预测，到2030年，全球90%的劳动力需要更新技能或重塑技能才能保持竞争力。应对学习者全生命周期技能学习、更新与重塑的需求，职业教育日益呈现按需、灵活、个性化特征。

加强课程模块化灵活供给。人工智能算法助力提供个性化职业教育规划，增强模块化课程供给。每个课程模块独立，有各自目标、成果清单及评估标准，学习者可自由组合课程，获取知识和技能。

强化基于工作场所的学习。基于工作场所的学习模式在职业教育中应用广泛。学习者直接面对真实工作场所中的问题、任务与挑战，锻炼理论联系实践、解决实际问题以及沟通协作等能力，符合成人学习者需求。

推动学习资源泛在可及。各国加大在线资源建设与共享，方便学习者不受时空限制，随时随地学习。随着企业前沿技术、实训教学视频等资源不断丰富，学习者可以借助大数据分析精准推送，提升学习效率。

推广和规范微证书认证。微证书用于模块化学习和技能培训成果认证，满足学习者个性化学习、微学习和速成培训等需求。与传统证书相比，微证书具有短期、灵活等优势，与传统证书相互补充，正逐步被纳入国家资格框架。

趋势6：产教双师化，在产教互嵌中提升教师专业素养

国际社会重视为职业教育教师构建兼容的职业发展路径，“产教双师化”强调教师个体兼具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能够在“教师”与“工程师”身份中自由切换，体现出职业教育师资队伍的双元特征。

注重教师实践教学能力更新。全球职业教育重视教师专业成长与产业革新同频共振。教师需要洞察行业动态、掌握职业技能，才能培养出符合需求的人才。多数国家加大对职业教育教师的支持，注重教师实践教学能力的更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强调明确教师职业能力框架，改革教育培训体系。

构建职前职后有效衔接的师资培育体系。为提升职业教育师资队伍质量，国际社会日益重视教师职业生涯发展。具体包括加大职前教育重视力度，融入行业实践内容；强化教师横向拓展和实践应用技能培育；增强对学生职业生涯发展规划的指导能力；提升教师数字素养等综合能力；构建评估与反馈机制，激励教师进步。

提升企业工程师参与教学的能力。在全球职业教育的师资队伍中，企业工程师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鼓励企业工程师积极参与专业化的教学能力培训，重视企业工程师参与教学能力的有效提升，才能够更有针对性地将专业经验传授给学生，从而更好地培育出符合市场需求的高技能人才。

趋势7：法治体系化，构建多维法治保障体系

依法治教是职业教育健康发展的保障，各国通过加大教育基本法中职业教育的比重、细化职业教育专项立法、完善资格框架体系、健全职业教育质量标准体系等举措，推动职业教育法治体系建设。

重视职业教育立法体系化。以法律形式保障职业教育发展是各国通行做法，国际劳工组织数据库收录大量与职业教育有关的立法内容。职业教育立法逐渐以片段化的引导性立法向系统化的策略性立法发展，构建以职业教育法为主体、多方面法律配合的综合性法律体系是重要趋势。

完善资格框架体系。建立资格框架体系，有助于实现不同教育证书可比性，推进教育公平。当前很多国家资格框架不完备，国家和区域间差异大，完善资格框架体系，提高其与劳动力市场适配度和全球兼容性是大势所趋。

健全职业教育质量标准体系。职业教育质量标准受各国关注。主要国家不断健全符合本国劳动力市场需求的质量评估和监测标准体系。未来，合作制定适应全球可持续发展的系列质量标准，促进各国职业教育质量标准等效，成为国际共识。目前，中国已基本形成职业教育国家教学标准体系框架。

趋势8：国际一体化，推动合作机制和标准体系的衔接兼容

全球化的发展使各国之间的经济、文化和社会联系日益密切，跨国就业成为一种趋势。职业教育致力于通过国际合作，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和竞争力的全球人才。所以，完善协同合作机制、推动技能互认、为世界培养技能人才成为越来越多国家和国际组织的共同愿景。

完善双多边合作机制。随着双多边合作机制不断完善，不同国家和国际组织的职业教育机构通过合作项目共享资源和经验，职业教育越来越多地被纳入区域或全球经济合作框架，合作网络更丰富更紧密。

推动职业技能的国际互认。技能成为国际通用语言，职业教育逐渐向国际一体化技能标准靠拢，各国间技能认证和职业资格证书互认成为趋势。比如，欧洲资格框架、世界技能组织、经合组织推动的相关项目。

协同开展教师培训和高技能人才培养。越来越多教师和管理者通过国际交流活动获得学习机会，国际培训和合作项目成为培养师资队伍的重要平台。面向学生的职业教育国际合作项目注重培养学生未来导向的技能，帮助学生适应全球就业环境。

促进产业技能人才国际流动。职业教育强调技能标准与行业产业标准一致，使学生更易适应不同国家就业市场。通过培养国际竞争力人才、搭建国际化平台和共建职业标准，职业教育成为促进产业技能人才全球流动的重要驱动力，助力全球产能合作和劳动力资源优化配置。

（记者 李 鹏 韩世文）